金鞭溪的渔火

渔火亮在武陵源山谷的深处
只一盏就足以令整个世界臣服
沈从文笔下的张家界少女
莫非就掩映在这水帘洞的夜雾
想象亿万年前的一片汪洋大海
打鱼少年痴痴地蹲在船头守候
将秀水八百守成奇峰三千
把沧海月色酿成美酒载舟

我们喝一杯吧，映花楠晃晃悠悠
大海何等辽阔何等锦绣
我们再喝一杯，老神鹰威风凛凛
波涛多么瑰丽多么风流
赶山填海的秦皇失落金鞭
劈山救母的沉香也醉得一塌糊涂
从东海过来双龟搁浅在石峰顶上
无意间花果山跳出一只美猴
是谁让我们千里相会的
水绕四门三楠抱石还在欲语还休

一盏渔火穿越岁月之舟
落入醉罗汉的家中临避壁狂书
三千翠薇峰，八百琉璃水
难道还要一峰骆驼下山竖颈昂头
一声鸟鸣啼破月色之喉
化为文星成岩于紫草潭藏书
谁说武陵源如今已成砂岩峰林峡谷
沧海桑田间鱼儿没有迷路

童话里面也有猪八戒背媳妇
闺门岩观音送子岂不令人含羞
金鞭溪的渔火绣在一幅画里
只有这么一盏便灿烂了史海夜幕

鸟在索溪峪雾中飞翔

那只红翅膀的小鸟我叫不出名字
在索溪峪上空飞翔又在大雾中藏匿
只留下一串我听不懂的鸟语
绿了山谷绿了流水也绿了我的诗意
十里画廊和西海峰林天更凉了
唤起了我几多童年的记忆

鸟儿的身影雾中藏匿
景区的山峰也在雾中藏匿
想去猢猴乐园踏勘逃生的石桥
想去人间瑶池探视洗浴的仙女
我们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标点
那是压过枝头的鸟群闻声迁徙
一阵紧过一阵的是雾也是雨
雾里雄奇透着清秀
雾里幽深带着恬淡
雾里粗犷含着娇媚
那只红翅膀的小鸟在雾里告诉我
索溪峪本是土家语音译
雾大的山庄才是它真正的本意

雾大山庄不碍孔雀开屏的演绎
鸟群藏匿的天空也有寿星迎宾
身背一篓草药的孙思邈哪里去了
猛虎啸天也奈何不了一只锦鼠顽皮
猴子坡的草叶黄了
月亮垭的露珠湿了
雾大天凉，要注意及时添衣
那是谁站在季节的深处喊我
刺破迷雾直达我坚硬的心底
只有我银发飘飞的九旬母亲
轻轻一语便山鸣谷应

红男绿女也在转阁楼中躲起了猫猫
那只红翅膀的小鸟又在大雾中藏匿
独有我在南天门回首
因为在索溪峪雾中飞翔的
不只是那一串听不懂的鸟语

在杨家界迷失方向

一日多色的五色花灵动扑鼻的清香
我竟然在武陵源一瞬间迷失了方向
分明是张家界又胜似张家界
灵树咬石乱了离主城区以西的地方

哪是北邻的天子山
摊开被阳光烤暖的手掌
放飞一只囚禁了亿万斯年的彩蝶
去找我的传说中的杨家将
八座石峰呈三面排列
气势恢宏至今依然伟岸壮观
天波府的军事会议一开千载
龙泉溪尽头泉水自悬崖飞泻飘落深潭
这里是与张家界相对应的杨家界
岂容乌龙寨悍匪悬梯横行
笑看古藤王国半座峭壁爬满藤网

白鹤又飞回了中湖乡
怎不见它捎带的春天行囊
池鱼思故渊，归鸟恋旧林
杨家界的落日如梦如幻
借得一棵松树的面容
我留住了吉祥鸟圣洁的翅膀

我在眼前的画中迷失了方向
人家在我的诗里迷失了方向
杨家六郎在姐妹湾里迷失了方向
群仙开宴在空中走廊迷失了方向

只有传说中的向王天子没有迷失方向
在一步登天处埋藏了金箔银箱
一溪蜿蜒中流，两岸峰林巍峨
有杨家将的忠良善战
还有飞鸟难过的马蹄岩和猿愁攀阻挡
千千万万不能打开呀
一旦打开迷失方向的人何止千千万万

本文作者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